吴玉章同志比我年长19岁。1910年我留学日本时,他已经在东京,这时我们就认识了。第一次大革命时期,我在广州大学(后改为中山大学)担任教授兼任黄埔军官学校教官时,他也在广州。但由于各自不同的岗位,很少有机会接触。抗日战争爆发后,我奉命创办陕北公学,吴玉章、董必武、徐特立等诸位热心教育事业的同志,都是筹备成员,由于他当时不在延安,到1938年他到延安参加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时,我们才又得见面。我们商谈了陕北公学的现状及今后任务。他对如何办好陕北公学提了许多好意见。1939年底,他再次返延安时,我又去晋察冀创办华北联合大学了。1945年,在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期间,我们又见面了。在经历了残酷的战争之后久别重逢,格外亲切。这次见面,他很关心华北联大,给了我很多启示和鼓舞。这使我深深感到他是一位慈祥的长者,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教育家。会后,我返晋察冀,他不久又到国民党统治区工作了。
1948年夏,为了迎接全国解放和建立新中国,华北大学应运诞生了。根据中央的决定,华北大学是以原华北联合大学和北方大学为基础组建起来的。任命吴玉章为校长,范文澜和我为副校长。我们就又在一起工作了,在吴玉章同志主持下,华北联大的同志们为迎接北方大学同志们的到来,积极进行准备。我们安排了住房和伙食、打扫了庭院,迎来了北方大学的同志们,并举行了会师大会,共同享受了会师的喜悦。接着,我们遵照中央的指示,决定了华北大学的教育方针和专业设置、调配了干部,一切筹备工作以战斗的姿态很快就绪。
1948年8月24日,华北大学举行了隆重的成立典礼,谢觉哉、胡乔木、周扬等同志参加了大会。大会共开了4天,自始至终充满着欢腾活跃的气氛。大会会场上,同志们出于对吴老的尊敬,由美术系画了一幅油画,这幅油画的画面是:在飘荡着学校校旗的华北绿色草原上,和蔼可亲的吴老领着一个结实的小孩在学步——向前迈进。当年已七旬的吴老,兴致勃勃地步入会场时,一见此画,就立即向党旗和毛主席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,表示培养青年人的成就主要归功于党中央和毛主席。大家对吴老的这种谦虚美德,同声称赞。
华北大学的学生,要学习政治、改造思想,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观点;同时要学习业务、学习各种专门知识,以便毕业后能够参加解放战争和解放区建设的实际工作。就像吴老对毕业生要求的那样:“积极参加解放战争,把革命进行到底”;“实行社会革命,进行土地改革,组织农民发展生产;参加城市工作,把工商业发达起来”。
为了适应迅速发展的革命形势,华北大学主要采取了短期培训的办法,即学生经过基本训练后即分配工作,以便迅速为迎接全国解放和建立新中国培训干部。华北大学虽然只存在了一年多,却为党培养了数以万计的干部,其中有着吴老大量的心血。
在华北大学,还有一件值得回忆的事,这就是1948年12月30日,我们为吴玉章同志举行了70寿辰庆祝大会。党中央发来了贺信,称赞他“自青年时代起,即致力于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,四十年来,在中国革命的历程中,你总是站在革命队伍的前列”。董必武、徐特立、谢觉哉等同志送了贺诗。我和范文澜同志都讲了话。我在讲话中主要讲了3点:第一,吴老有高度的革命热情。他为了革命事业、革命利益,奋不顾身地去斗争。这种高度革命热情是革命者最重要的品质。他始终一贯,一心一意做革命工作。第二,吴老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。为了革命利益,他不畏惧,也不为强迫屈服,同时又能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。第三,吴老做了很多时间的教育工作。他诲人不倦,态度温和。温和二字,对教育工作者很重要。吴老是最好的教育家。(上)
(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前校长)
(编辑:薛婕)
来源:科学时报 专栏:人大往事